发言稿

建立一个更好的全球贸易体系

2018年5月14日

引言 ：一个 全 新的贸易时代

感谢Derrick Olsen的热情介绍，感谢“世界俄勒冈”组织今天主办这场精彩的活动。

我非常感谢有机会来谈谈贸易的未来，特别是在波特兰——我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地点。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全球贸易与威拉米特河上这些闻名遐迩的 桥梁 有着许多共同之处。这些桥梁有的十分陈旧，有的则新近落成；有的状态良好，有的则吱吱作响；有的设计大众，有的则外表惊艳。

尽管这些桥梁各有区别，但它们全都完成了使命——联通社区和企业，鼓励产品、资本和思想的流动。这在很多方面都是与全球贸易相通的。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各国之间建立的经济桥梁 已帮助全球极端贫困人口所占比重减少了一半。 [1] 这降低了生活成本，创造了数以亿计的有更高酬劳的新职位。

仅在美国，如今每五份工作中就有一份得到了国际货物与服务贸易的支持。 [2]

在这方面，贸易是极好的——但也存在着挑战。我们知道，贸易并非对每个人都有利，而且多边贸易体系的某些部分也已过时。事实上，当前的贸易紧张局势正反映了这些潜在挑战。

解决这些问题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主要挑战之一。

这一点极为重要，包括在俄勒冈州——这里五分之一的工作得到了贸易的支持。 [3] 让我们想一想英特尔和耐克这样的大企业。想一想那些成千上万在全球市场中蓬勃发展的小企业，它们的成长多亏了电子商务和其他形式的数字贸易。

这极为重要，因为全球经济的健康依赖于健康的贸易流动 。近期，贸易的反弹推动了更强劲的全球经济增长。但日益升温的保护主义可能会打断这种积极势头。

基金组织非常清楚地知道，当贸易被中断， 当经济的桥梁被破坏时，可能会发生什么。

70多年前，基金组织的成立就是为了防止重回“大萧条”中那种自我毁灭的政策——包括保护主义。

我们的一项关键职能是“推动国际贸易的发展和均衡增长”。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深度参与并推动在这一问题上的国际合作与对话。

新的时代

当然，在目前的讨论中，我们常会忽略一点，即我们正迈入一个全新的贸易时代——在这个世界中，数据的流动比实体贸易更为重要。

让我们想一想：从1986年到2008年，全球货物与服务贸易的增长速度是全球经济增速的两倍多。但近年来，这种较传统贸易类型的增长速度仅略超全球GDP增速。

与此同时，数字流动正在蓬勃发展。思科公司的数据显示，2005年至2016年，跨境带宽用量增长了90倍，预计到2023年还将再增长13倍。

这不仅仅是视频流、Skype电话和社交媒体发布。

这还涉及数据在推动其他流动方面的作用，特别是通过增加服务的可贸易程度——这些服务包括从工程、通信到运输。

这也事关效率的提升。麦肯锡估计，通过跟踪运输中的传感器，企业可以将货物的损失降低三分之一左右。

在很多方面，贸易的未来也即数据的未来。

对政策制定者来说，这是一个建立全新经济桥梁、建立更好的全球贸易体系的巨大机遇。

考虑到这一点，我想谈谈两个问题：

• 更好的贸易的关键构成要素有哪些？
• 我们应如何适应和改善多边贸易体系？

1. 更好贸易的关键构成要素

让我们先来谈谈更好贸易的关键构成要素。

a ） 更多的服务贸易

其一是全球服务贸易的扩张。

好消息是服务贸易的增长速度相对较快。目前，服务贸易已经占到全球出口的五分之一。一些估计指出，一半的全球服务贸易已由数字技术驱动。

尽管如此，这一领域的贸易壁垒仍然非常高——相当于征收了30%至50%的关税。 [4]

我们相信，通过减少这些壁垒以及提高数字化程度，服务业可成为全球贸易的主要驱动力。谁将成为主要的受益者？

• 美国和其他发达经济体当然会从中受益，因为它们在许多服务领域中具有全球竞争力，特别是金融、法律和咨询领域。
• 不过，哥伦比亚、加纳和菲律宾等发展中经济体也会受益，因为它们正在推动通信和商业服务等可贸易服务部门的增长。

最重要的是，服务贸易可以释放“微型跨国企业”的全部潜力。

数百万小企业正力求在全球市场进行扩张。这也包括那些正借助数字工具利用其技能与机会的个人。

想象一下，一位身处波特兰的医生远程监护着巴拿马城的患者。或是一位莫斯科的钢琴老师，使用Skype为蒙特利尔的学生授课。

所有这些都会让亚当·斯密惊讶不已，他曾质疑“律师、医生、音乐家和各种文字工作者”所带来的经济价值。 [5]

如今，世界各地的联系日益紧密，世界也在变得更小，而各种服务提供者都在从中受益。

事实上，我认为21世纪的《国富论》可以建立在服务贸易之上。

b ） 更高的生产率

这种增长潜力显示了提高生产率的重要性——这是更好贸易的另一个关键构成要素。

我们知道，数字化能提高服务的可贸易性，从而提高生产率和生活水平。

我们也知道，数字技术可以提高制造业的生产率。

例如，自动化程度上升，使得企业更容易收回它们的一些业务——这实际上使过去20年来以来的一些在岸和离岸外包活动得以逆转。

3D打印也可促使企业将生产更贴近客户，从而让它们能够利用快速的原型设计和定制服务。

这些变化可能会使供应链变得更短、更高效且（更重要的是）更加低碳。

其也能有助于许多发达经济体恢复制造业的活力，使它们能兑现承诺，在国内兴建更多工厂并提供更高薪的工作。

但这还不是全部。

数字化还将加剧全球贸易竞争，促进企业加大对新技术和更高效商业实践的投资。

基金组织的最新分析 [6] 表明，竞争加剧会加快各国之间技术的传播，甚至会加快创新速度本身。这进而帮助降低针对企业和消费者的价格。

我最喜欢的一个例子是1971年版的“西尔斯-罗巴克目录”。一位分析师将其中列出的产品与相似的现代产品进行了简单比较。

他发现，在经过通胀调整后，如今产品的价格要低廉许多——其中，今天的空调要比1971年的空调便宜80%以上。

类似这样的好处显示了建立经济桥梁的巨大利益。然而，还有太多人仍然生活在这些桥梁的 阴影中。

c ） 更大的包容性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更好贸易的第三个关键构成要素——更大的包容性。

想一想美国的制造业。自20世纪40年代以来，其占GDP的比例（经通胀调整）一直保持基本不变。

但制造业的就业比重却大幅下降了——其主要原因在于技术变化，次要原因则是中国等国的海外竞争所致。

当然，贸易中的数字革命自身可能也会带来挑战——给那些不具备竞争力的劳动者带来了更多压力——这不论是在发达国家、新兴经济体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是如此。

那么政府可以做些什么呢？

政府可以为那些受 技术和贸易影响最大的人们提供更好的支持。

许多国家已经提供了各种形式的失业保险，其可与其他工具结合使用。

例如，美国为劳动者提升技能提供了临时性的收入补助。此外，通过提供搬迁资助和可转移养老金福利来提高劳动者流动性方面还有更多工作要做。

同时，大多数国家可以在扩大和改进其劳动培训项目上开展更多工作。例如，加拿大和瑞典的经验表明，在职培训比课堂学习更加有效。

良好的劳动力市场政策很重要——但这还不够。

所有国家都需要为数字时代重塑教育体系。这不仅仅是增加几节编程课程而已。

这需要培养批判性思维、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和终身学习，以帮助人们适应变化。这也需要开展人力资本投资。

基金组织如何能提供帮助？

在全球层面，我们会开展汇率分析，监测全球的经济失衡状况。

在国家层面，我们与全部189 个成员国开展政策合作，帮助消除贸易和投资壁垒——鼓励促进经济开放，确保私人部门蓬勃发展并创造就业。

我们每天都在努力，帮助成员国做好准备迎接全新的贸易时代。我们相信，要改善贸易，就需要让其变得更加高效、更多以服务为基础且更具包容性——以便贸易能造福每个人。

为了实现这些目标，贸易也需要更多的国际合作和更高的多边化程度。这是我们建立更好经济桥梁的最终途径。

2. 调整多边贸易体系

在过去70年中，各国共同合作，创造了一个真正不起的东西——一个改变了我们世界的规则和共同责任体系。

仅在过去30年中，这一多边体系就帮助了数亿人摆脱了贫困，同时提高了所有国家的收入和生活水平。

今天，各国政府有机会在迄今取得的成果上再接再厉，在新的贸易时代调整这一体系。

换言之，即便是我们修理好了经济的桥梁，我们也必须遵循工程学的基本原则！

这意味着避免保护主义，因为进口限制会损害每个人，尤其是那些较贫困的消费者。

这意味着应消除不公平的贸易行为——并建立公平的竞争环境。这意味着按照规则进行贸易——也即应遵循所有164个成员国达成一致的世贸组织规则。

这也意味着要接受新的思想。我指的是什么呢？

近年来，我们已经看到新的或扩大的世贸组织协议——包括政府采购、信息技术和贸易便利化协议。

但许多政府都在努力应对一些目前并不直接属于世贸组织规则范围的重大问题。这包括各种国家补贴、数据流动限制和知识产权保护。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可以使用“多边”贸易协议——即那些同意在世贸组织框架内合作、理念相近的国家之间所达成的协议。

还有待就世贸组织电子商务和数字服务新协议开展谈判。

在这些问题上，新的“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11”）令人鼓舞。这是第一次在一个更广泛的贸易协议中，TPP-11国家保证为服务提供商和投资者提供自由跨境流动的数据。

同时，在设计21世纪新的贸易协议时，应促进数据的流动，同时保护数据隐私、提高网络安全性并确保金融监管机构可以根据需要获取数据，且不会扼杀创新。

新的协议也应考虑劳动者和环境方面的问题。

只有在多边环境下，才能解决这些挑战—— 这要求各方尊重规则，以伙伴关系开展合作，坚持公平原则，相互负起责任，充分交流争议并予以有效解决。

结论

关于这一点，让我最后引用一下法国哲学家孟德斯鸠在200多年前说过的话：

“贸易是治疗偏见的最好方法。一个几乎普遍的规律是：只要有良好的市民风尚就会有贸易；只要有贸易就会出现良好的市民风尚……贸易能够自然地实现和平。” [7]

如今，这一点依然成立。通过建立新的经济桥梁、塑造全新的贸易时代和消除壁垒，我们可以在波特兰和世界各地，建立更加繁荣、更加和平的共同体。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