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言稿

推动生产率改革，重振全球增长

2025年3月23日

尊敬的各位嘉宾，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感谢中国发展高层论坛邀请我今天来这里发言。能参加本次论坛，我深感荣幸——尤其是因为这是我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以来的首次访华。

今年是蛇年，象征着焕发新生、脱胎换骨的一年。考虑到我们所处的环境正在迅速变化，这一象征恰如其分。

贸易和资本流动的模式正在改变。人工智能（AI）正在迅速发展。贸易不再像过去一样是全球增长的引擎。各国之间的分化正在扩大。世界各国政府都在调整它们的政策重点。

与此同时，全球增长保持稳定，但却乏善可陈。我们对未来五年增长的预测仍为3.1%，远低于疫情前3.7%的平均水平。

这主要是由生产率增速的下降所致。自2008年至200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全要素生产率（其衡量了以相同投入创造更多产出的能力）的增速一直处于较低水平。

重振中期经济增长

因此，我今天讲话的重点是如何重振中期增长。要想成功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推动结构性改革来提高生产率。

所有国家都是如此。在劳动年龄人口的比例正在下降的老龄化社会中，生产率的增长在维持生活水平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对于那些正努力缩小与较富裕国家差距的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而言，生产率的增长同样重要。为了提供更好的工作、实现更高的生活水平，它们也需要推动生产率的增长。

如果不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来提高生产率，全球经济增速将继续远远低于其历史平均水平。

那么，我们能做些什么？我想重点谈谈与亚洲地区尤为相关的两个优先事项。

其一，在于创新。我们知道，生产率的增速会随技术进步而提高，而这是通过研发投资来实现的——研发投资是创新努力的一个代理指标。

技术转让，科研合作，为基础研究提供资金的政策——这些都能促进长期增长所需的创新。这些举措若与更紧密的公共-私人部门合作相结合，则可以产生巨大的影响。事实上，我们的研究表明，如果发达经济体能采取一种混合政策，将公共研究支出增加三分之一并将私人研发补贴增加一倍，就可以将其每年的生产率增速提高0.2个百分点。这只是平均数字，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的增幅可能会更高。

对AI的投资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AI已不再是一项新出现的技术，它正在彻底改变各行各业并重塑经济。我们估计，在中期，AI每年可以推动全球GDP增速提高0.1至0.8个百分点，具体取决于其采用的方式。

其二，我们需要通过改善资源配置来提高生产率。长期以来，劳动力和资本向生产率更高的企业和行业转移一直是整体生产率增长的一个重要来源。例如，当劳动者从农场转移到工厂时，他们的生产率会大幅提高。他们的收入和生活水平也将显著改善，并对整个经济体产生溢出效应。

各国可以通过很多方式来改善资源配置，包括通过实施旨在提高劳动者流动性的政策，如技能再培训项目。更重要的是，加强市场力量也能改善资源配置，其可通过价格和工资形成必要的激励。

关于此类改革能够如何推动经济增长，亚洲给出了一个例子。在过去数十年中，随着就业和生产从农业转向制造业，亚洲也走向了繁荣。如今，该地区贡献了60%以上的全球增长，也成为了世界上一些最大、最有创新力企业的所在地。

然而，要想持续取得成功，就需要继续推进改革。

例如，加强私人部门。企业家们推动着创造与创新，他们对回报最高的行业开展投资。为了创造一个让他们蓬勃发展的环境，当局必须在私人部门和国有企业之间建立公平的竞争环境。

此外，对于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亚洲国家来说，它们还需要开展改革来扩大服务业。

服务业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全新增长来源。服务业已经吸收了该地区约一半的劳动者，而在1990年，这一比例还仅为五分之一稍多。

一些服务行业的生产率很高。事实上，我们的分析显示，亚洲金融服务业的劳动力生产率比制造业高四倍，是企业服务行业的两倍。

中国

在中国，实现资源向服务业的再配置还能带来另一个重要的好处：这将创造就业并增加收入，从而刺激消费。这是一个受欢迎的目标，也是政府的一项优先工作。

虽然中国居民消费在GDP中的占比已有所上升，但相比经合组织国家，仍处于较低水平。消费占GDP比重的持续上升，可以带来生活水平的持续快速提高，并有益地提振全球的需求。要实现这种需求的再平衡，就需要实施改革，减少对预防性储蓄的需求，尤其是减少中低收入家庭的这种需求。

总体而言，我们的分析表明：如果能实施旨在拉动消费和提高生产率的一揽子全面改革，将在中期将中国的年潜在增速提高1个百分点左右。这意味着到2040年，中国的GDP水平将比我们的基线预测高出近20%。

IMF的作用

通过我们的政策建议、贷款活动和能力建设，IMF始终如一地支持成员国维护宏观经济和金融稳定，将之作为它们经济增长的基础。

为了进一步推动这一工作，我们成立了一个全新的“IMF创业与增长咨询委员会”。其目标是形成新的思路，帮助成员国降低监管壁垒，调整税收制度以营造更有利于商业的环境，以及鼓励长期储蓄以将更多资金用于创新。

在这个蛇年里，让我们拥抱变化，聚焦重振增长的改革与政策。这将为世界各地的人们带来更好的前景。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