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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增长和低利率对金融稳定造成影响

2016年10月5日

• 短期风险已经下降，但中期风险在上升
• 银行和监管机构需要应对结构性的挑战
• 低利率帮助新兴市场企业摆脱债务负担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新一期《全球金融稳定报告》，半年前曾一度十分突出的金融稳定风险，包括英国“退欧”及对全球的潜在影响、新兴市场企业债务高企和中国增长转型的不确定等，均有所减轻。

“但中期风险正在上升，因为我们正进入一个新时期，其特点是增长长期乏力，利率持续走低，以及政治、政策不确定性增加，”基金组织货币与资本市场部副主任Peter Dattels表示。“这可能会削弱金融机构的稳健程度，进一步造成经济、金融发展陷入停滞状态。”

低增长、低利率的时代

基金组织称，增速较低、增长不均衡且不平等的风险为更多的民粹主义和封闭型政策敞开了大门，导致一些国家政治凝聚力下降，政策不确定性上升。

经济疲软和严重依赖非常规货币政策的一个后果，是金融市场预计欧元区和日本的负利率政策将持续至本十年末。这造成近40%的发达经济体政府债券收益率为负，这一结果是史无前例的。

支持经济复苏，银行需要持续盈利

基金组织认为，当前能否实现金融稳定，取决于金融机构能否很好地适应这个新时代。危机以来，监管已经升级，此举加强了银行的资本和流动性缓冲，提高了安全性。然而在低增长和低利率的新时期，这些成果受到了威胁。

市场高度关注众多银行的持续经营和维持健康的能力，以及经济复苏是否足以恢复银行的持续盈利能力。基金组织的报告包括了一份自下而上的详细演练研究，其涵盖了280多家银行，约占美国和欧洲银行体系的70%。

报告分析发现，周期性复苏将无法解决脆弱银行的问题。美国银行体系中大部分银行的盈利能力都已恢复到健康水平，但仍存在一些薄弱环节。与之相比，三分之一的欧洲银行体系（拥有约8.5万亿美元的资产）仍然脆弱，无法产生可持续的利润。

基金组织称，银行和政策制定者需要解决重大的结构性挑战：

• 首先，欧洲的银行需要解决不良贷款的遗留问题。这需要政策上的支持，以加强破产和恢复制度，缩短取消抵押品赎回权的耗时。如果能够实现这一点，消除约800亿欧元不良贷款所需的资本成本，将会转变为约600亿欧元的资本收益。

• 第二，欧洲的银行需要提高效率。欧洲存款过低的银行网点过多，以及太多银行的融资成本远高于同行机构。解决这些业务模式上的挑战，对确保银行的可持续盈利能力至关重要。

• 第三，有问题的银行必须退出，而部分银行体系需要缩减规模。这将确保金融体系保持活力，进而支持经济复苏。

• 第四，政策制定者必须完成监管改革，减少不确定性，同时避免全面提高资本要求。

根据基金组织研究，若开展这些结构性改革，将使欧洲银行每年的利润提高 400多亿美元。这些结构性改革结合周期性复苏，将使欧洲健康银行的比例超过70％。

新兴市场的企业应摆脱债务负担

基金组织认为，新兴市场必须适应全球增长降低、大宗商品价格下跌和全球贸易减少的新时代。低利率以及投资者追求投资高收益，给债台高筑的企业提供了调整资产负债表并减少高债务负担的机会。

许多新兴市场的企业债务可能已经见顶了，因为大宗商品价格下跌之后企业已大幅削减了投资，降低了借款需求。这些趋势正帮助降低流向私人部门信贷的增速，减少了过度授信的程度。

“然而，实现大幅去杠杆还需要很长时间，” Dattels表示。“在我们较乐观的基线情景下，债务水平仅会逐渐下降，在2021年才能回到2014年的水平。”债务高企让新兴市场对风险十分敏感，且暴露在资本流动逆转的危险之下。

新兴市场的银行

大多数新兴市场的银行似乎都拥有足够的资产和流动性，以应对当前持有的不良贷款。但坏消息是，尽管债务可能已经见顶，债务违约率很可能进一步上升。报告认为，一些新兴市场的银行需要更多的缓冲。作为应对，当局应解决企业的脆弱性问题，包括快速识别不良贷款、完善破产框架等措施。

中国的信贷持续快速增长。其中，越来越多的信贷被打包成复杂、不透明的信贷产品，在传统银行业之外激增。基金组织指出，这些信贷产品最终停留在了中国小型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上，在很多情况下，其风险暴露常常远超出这些银行的资本，这使债台高筑的企业增加了金融体系的风险。

上述情况表明，中国金融体系的复杂程度正在上升，但脆弱性也在增加。政策制定者需要在改革取得进展的基础之上，及时解决企业债务积压的问题，抑制信贷过快增长（包括较高风险的信贷产品）。

全球范围内，政策制定者现在就应该着手解决中期挑战，以避免经济、金融发展陷入停滞状态。报告中所概述的金融政策是基金组织“三管齐下”战略（即在各国国内和各国之间一段时间持续采用结构性、财政和货币政策）的一部分，以促进增长并维护金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