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暂缓债务偿付倡议”到期和利率即将上升,低收入国家将发现越来越难以偿付其债务。
尽管各方在新冠疫情期间实施了重大减债措施,但约60%的低收入国家面临很高的债务困境风险,或已经陷入债务困境中。在2015年,这一比例不到30%。
对于其中许多国家而言,挑战日趋严峻。新的变异毒株正在进一步干扰经济活动。二十国集团“暂缓债务偿付倡议”(DSSI)等各项与新冠疫情有关的倡议即将到期。许多国家可能出现债务拖欠,或必须减少重点支出。一些国家可能发生经济崩溃,除非二十国集团债权人同意加快债务重组并在重组谈判期间暂缓债务偿付。另外,私人部门债权人以可比条件实施债务减免也很重要。
乍得、埃塞俄比亚和赞比亚最近的经验表明,必须改进“缓债倡议后续债务处理共同框架”。各方需要迅速采取行动,增强对该框架的信心,并提供一个行动方案,为债务脆弱性日益加剧的其他国家提供帮助。
2022年:债务前景更为严峻
疫情暴发以来,低收入国家已从一些疫情缓解措施中受益。这些国家实施了相关国内政策,再加上发达经济体的低利率,因此减轻了本次危机对其经济产生的金融影响。二十国集团制定了“暂缓债务偿付倡议”,以暂时停止最贫穷国家的官方债务支付;随后又制定了“共同框架”,帮助这些国家重组债务并解决偿付力丧失和长期存在的流动性问题。国际社会还加大了资金支持力度。IMF提供了创纪录水平的紧急贷款,并分配了规模达6500亿美元的特别提款权(SDR),其中210亿美元直接分配给低收入国家。二十国集团领导人承诺支持低收入国家,向它们转贷1000亿美元的特别提款权,以显著扩大特别提款权分配的影响。
毫无疑问,随着国际融资环境即将收紧,2022年的形势将更为严峻。“暂缓债务偿付倡议”将于今年年底到期,这将迫使参与国恢复债务偿付。各国需要过渡到实施强有力的方案。对于需要全面债务处理的低收入国家而言,“共同框架”对于释放IMF融资至关重要。
但“共同框架”尚未实现其承诺。为此,我们需要迅速采取行动。
到目前为止,实施进展较为缓慢
“共同框架”旨在处理丧失偿付力问题和长期存在的流动性问题,同时实施IMF支持的改革规划。二十国集团官方债权人同意开展协调工作,提供与债务人偿付债务和维持基本支出需求能力相符的债务减免。这些官方债权人既包括传统的“巴黎俱乐部”债权人,如法国和美国,也包括新的债权人,如中国和印度。如下图所示,过去十年里,这些新债权人作为贷款方的作用超过了巴黎俱乐部。“共同框架”要求私人债权人以可比条件参与减债工作,以克服集体行动方面的挑战,并确保公平分摊负担。
但到目前为止,只有三个国家(乍得、埃塞俄比亚和赞比亚)在“共同框架”下提出了债务减免请求。并且,在处理每个国家的情况时,都出现了明显的延误。
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延误所反映的问题促使各方当初建立了“共同框架”。这些问题包括协调巴黎俱乐部和其他债权人以及债权国内的多个政府机构,这种协调过程可能会减缓决策速度。“共同框架”旨在减轻这些问题,但不能完全消除它们。新的债权人(包括相关国内机构)需要逐步适应重组过程,这将使所有债权人能够在提供债务减免过程中开展合作,并使IMF能够向面临债务困难的国家提供贷款。这需要时间。
但也有一些延误的原因与“共同框架”无关。为恢复债务可持续性,乍得必须重组一家私营公司持有的大额抵押债务,而该公司部分业务是与众多银行和基金联合经营的。这导致决策过程复杂化。在埃塞俄比亚和赞比亚,国内存在的一些挑战延缓了债务重组进展。
刻不容缓
随着重债国家的政策空间收紧,该框架能够而且必须更快地实现其目标。
首先,“共同框架”过程中的不同步骤和时间安排必须更加明确。另外,官方债权人也应更早地与债务国和私人债权人开展接触。这些措施有助于加快决策进程。
其次,在谈判期间,应全面和持续地暂停债务偿付,这将在债务国面临压力时减轻其负担,并促进加快有关程序来进行实际的债务重组。
第三,“共同框架”应进一步明确如何有效执行债务处理的可比性,包括必要时实施IMF的拖欠政策,以便使债权人和债务人更加放心。
最后同样重要的一点是,“共同框架”应扩展到可以从债权人协调中受益的其他高负债国家。及时有序地解决债务问题符合债务人和债权人的利益。
确保早期的债务重组案例取得成功,不仅将使有关国家受益,而且会增强各方对“共同框架”的信心。为此,各方应迅速完成乍得的债务重组,这可以为其他国家树立一个重要的先例。在埃塞俄比亚,债权人委员会应继续开展技术性工作,以便在局势稳定后尽早提供债务减免保证。在赞比亚,二十国集团债权人应迅速成立官方债权人委员会,并着手与当局和私人债权人就债务减免进行接触,同时在债务重组讨论期间暂停债务偿付。否则,该国将面临不可能的选择,要么削减重点支出,要么累积欠款。
债务挑战迫在眉睫,采取行动是当务之急。最近出现的奥密克戎变异毒株清楚地提醒我们,疫情一时不会消退。各方现在需要采取坚定的多边行动,解决全球疫苗不平等问题,并为及时有序解决债务问题提供支持。IMF随时准备与世界银行和所有伙伴方开展合作,确保这一框架发挥应有的作用,切实让低收入国家的民众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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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帕扎巴西奥格鲁是IMF战略、政策及检查部主任。在担任该职务期间,她牵头开展了IMF战略方向的相关工作,以及IMF政策的设计、实施和评估。她还负责IMF与其他国际机构(如二十国集团和联合国)的往来工作。